御姐脸,身材辣,是你的菜吧。”蒋淮野熟知他的口味,轻嗤。
  
  一抹笑始终挂在嘴角,陆清知轻描淡写:“确实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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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袭来,额前发稍长,被风吹乱,垂在鼻尖,陆清知随手一拨,笑意更深更温柔,冲对面招了招手。
  
  “啊啊啊!”赵小虞努力按下狂喜,激动得脸都红了,竭力克制,压低声,“桑妹,陆清知在和我打招呼呢!”
  
  桑宁只草草扫了一眼,平心而论,陆清知本人比照片更精致出彩,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看盛连浔久了,对美色产生了免疫,她倒没觉得有多么惊艳。
  
  相反,桑宁本能地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攻击性很强的长相,太妖孽,肆意随性,像只游戏人间的花蝴蝶,又像无脚鸟,随心所欲地飞,谁都不能让他落地。
  
  她听过不少关于陆清知的传言,除了漫画脸外还有那些精彩的情史,女朋友个个千娇百媚,他却没长性,没有一个能交往超过一个月。
  
  别人的喜欢怎么能比草还轻贱呢?
  
  桑宁撇了撇嘴。
  
  “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当心你家孟临柯听见,”桑宁把灯泡从树枝间穿过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固定,余光瞥了一眼,陆清知和蒋淮野正穿过马路,她抿抿嘴,忍不住说,“讲真的,我觉得陆清知不如盛连浔好看。”
  
  “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赵小虞“切”了声,别过脸去,继续欣赏陆清知和蒋淮野的脸,冒着星星眼感叹,“这俩都好帅啊。”
  
  不知道为什么,桑宁的耳朵瞬时滚烫,她抬高声音:“赵小虞!不要滥用辞藻可以吗?当心语文老师把你抓走!”
  
  “难道我用得不对?”赵小虞有点迷茫,同时不解,“不对就不对呗,我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喊上了。”
  
  耳朵的热度不退,桑宁仿佛被窥破了什么心事般,把头埋得低低的,闷声说:“反正盛连浔最好看。”
  
  赵小虞为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各有各的美,根本择不出一个高低来,她都喜欢,好在良心没有泯灭:“要说最喜欢吧,我还是最喜欢我们家老孟,这些人只是拿来养眼的。”
  
  “你能这么想,老孟同志很欣慰。”孟临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语气幽怨,“吃什么先点着,一会儿要饿坏了。”
  
  桑宁和赵小虞笑得前俯后仰。
  
  这会儿又潮又闷,一丝风也没有,天地如同巨大的蒸笼,将人压得透不过气。
  
  终于忙活完了,占张最边角的小桌子准备撸串,先拿了份紫苏小番茄垫肚子,孟临柯又开了两瓶橘子味汽水。
  
  黏腻的汗水从发间滴落,桑宁拿手扇着风,看着汽水长长地感叹:“好想喝信远斋的酸梅汤啊,这个时候最适合喝加冰的桂花酸梅了。”
  
  “你已经念叨了两天,”赵小虞无语地堵住一边耳朵,“宝贝,为什么非要喝信远斋呢?那玩意儿要跑好远才能买到。”
  
  “盛夏酸梅汤一定要喝玻璃罐的,碎冰撞壁,想想就痛快,”桑宁继续叹气,用一次性筷子隔着包装袋敲了敲桌面,“好想喝信远斋的酸梅汤啊!”
  
  “……”
  
  横竖是喝不着,桑宁咬着吸管喝橘子味汽水,气泡感在舌尖跳跃,她仰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盛连浔怎么还不来。”
  
  傍晚没持续多久,玫瑰云层渐渐融化在夜色里。
  
  灯泡亮起来。
  
  人渐渐多了,烧烤摊最热闹,三五个围成一桌,滋滋冒油的烤串一盘盘端上来,热油滚着辣椒粉,再混合着鲜嫩的肉香,令人垂涎欲滴。
  
  蒋淮野找个靠树边的位置坐下,翻动菜单,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麻辣小龙虾必点,颜蔻那个死丫头最喜欢这一口,吃多辣的长痘,那就锡纸芝士玉米、奶香面包片、小炒汤圆各来份,其他的你看还想吃什么。”
  
  陆清知的手压在菜单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蒋淮野,你这个哥哥当得很合格啊,八字那一撇都没落,对妹妹的照顾这么无微不至。”
  
  “滚。”蒋淮野对他的揶揄没耐心,目光沉沉,落在远处的那道岔路上。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这个路口都是必经之地,岔路左边连接的是一个小巷子,又黑又长,不怎么安全,之前发生过几次抢劫事件,上了社会新闻,闹得人心惶惶,现在晚上基本没有人走。
  
  颜蔻怕黑,更不会走那条路。
  
  想到这里,蒋淮野稍稍安心,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点进消息页面翻了翻,没有新消息。
  
  不知道那个混世小魔女买什么去了,到现在也没来。
  
  ——
  
  黑长的巷子路异常寂静,偶尔有几声野猫叫,听得人心里发颤,颜蔻的脚步又快又急,心脏突突跳得厉害。
  
  她借口回家化了个妆,在台球厅待了一下午,那里不通风,空气污浊,脸上脱了粉,泛着一层油光,眼线也有点晕染,眼下浮起一片黑影,怎么能和陆清知去吃饭,平时在学校是素面朝天的乖乖女,好不容易到周末,颜蔻想让他看到自己更美的一面。
  
  妆化得精细,难免耽误了点时间,为了抄近路,颜蔻撞起胆子走这条小路。
  
  只要走得快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她这样安慰自己。
  
  小巷子刚走过半,忽然听到一阵尖利的口哨声,手电筒的光猛地打过来,颜蔻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
  
  “一个人走夜路啊,这么黑不怕吗?”四个青年跟了她一路,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围过来,“想去哪,哥哥送你。”
  
  为首的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颜蔻脸熟,这一带有名的混子,初中辍学后开始在附近混,七八年过去小有势力,前段时间因为聚众斗殴被抓,现在看来是摆平了。
  
  大金链子流里流气地打量着颜蔻,尤其在她短裙下的美腿上流连不去:“你说陆清知那个贱骨头,放着你这么个小美人儿不好好疼,去撬老子的墙脚,老子还没死呢。”
  
  原来昨天那个站牌下演“情深深雨濛濛”的红头发是他女朋友。
  
  “陆清知欠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颜蔻推了大金链子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大金链子笑得猥琐,拿她的推搡当情趣,故意贴得更近,手无声地摸上她的后腰,摩挲着:“你和那个姓陆的狗东西不是好得很,他给我戴帽子,我也不能让他舒坦,小美人儿,站着说话累,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躺躺。”
  
  单挑她都没胜算,更别说一打四。
  
  “好啊。”颜蔻假意迎合,柔长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大金链子被迷得颠三倒四,突然后颈被重重一击,“去死吧。”
  
  下了狠手的颜蔻一脚踹开大金链子拔腿就跑,可惜没跑几步路就被余下几个人扯住头发往后拽。
  
  大金链子一手撑墙一手扶着后颈,喘了好几下才渐渐缓过来,黑暗中,他目光阴鸷,像阴狠的毒蛇:“给脸不要脸,把她弄走。”
  
  其他几个人掰住颜蔻的胳膊往后折,企图把她拖出巷子,颜蔻拼命挣扎,大声骂:“你们这几条疯狗,滚开!”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儿有得你骂。”
  
  几个混混拉长了音哄笑。
  
  “你们这样,很没有教养。”
  
  幽长深黑的街巷,靠墙倚站着一个黢黢的暗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没人发现。
  
  朦胧的月色勾勒出高瘦的轮廓,手肘抵了下墙壁站直,盛连浔走过来,他身材挺拔修长,比他们几个人都拔出一头来,面无表情,深邃的眉眼锋利。
  
  大金链子沉着脸:“我们情侣间闹点小别扭,别多管闲事。”
  
  颜蔻的嘴被捂住,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向盛连浔投来求救的眼神。
  
  “如果我非管不可呢?”
  
  “找揍啊你!”旁边一个小弟看不下去,边叫嚣边指着盛连浔的鼻子,“哥儿几个今天弄死你信不信。”
  
  边喊着边举起拳头要抡过来。
  
  盛连浔蓦地出声:“先等等。”
  
  他太有压迫感,那一拳竟然真的生生停在半空。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倏然松下来,几个小混混眼睁睁看着盛连浔取下肩上的双肩包,找个安全的角落放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听着像玻璃罐子微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现在可以了,”盛连浔神情淡漠,冷锐的眸子沉着,“我赶着吃饭,单挑费时间,一起上吧。”
  
  言外之意,在我眼里,各位都是垃圾。
  
  “你他妈……”大金链子怒喝,才骂半句被盛连浔死死掐住下巴。
  
  谁也没看清他究竟怎么出得手,手指骨节分明,动作精准有力,大金链子被他制住竟然动弹不得。
  
  随着盛连浔细密的用力,那人面部肌肉不住地抽动,觉得半张脸都没了知觉,旁边的小弟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了,”盛连浔抬起下巴,轻点颜蔻的方向,“让你们滚。”
  
  眼前这人绝对是个行家,和他们这些靠蛮力的野路子不一样,大金链子心里一惊,顾不上面子,咬着牙点点头。
  
  盛连浔松了手。
  
  四个人飞似的跑远。
  
  他把背包拎在手里,对颜蔻说:“下次注意,走吧。”
  
  剩下的半条巷子走得沉默,盛连浔一句话不说,偶尔颜蔻试探地挑起话题,他也只是用简单的几个字回应。
  
  “你怎么会走这条路?”
  
  “赶时间。”
  
  “你打架是不是很厉害?”
  
  “嗯。”
  
  颜蔻咬了咬唇,又问:“为什么救我?”
  
  毕竟一个人要对上四个流氓,身手再好也危险。
  
  盛连浔低垂下眼,视线凝着,看颜蔻挂在包包上那只表情很拽的长耳兔,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
  
  “顺便。”
  
  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十分冷漠。
  
  颜蔻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
  
  没想到出了巷口,两人仍然往同一个方向去。
  
  光线亮了许多,颜蔻偷偷看他,肤色冷白,极清俊,脖颈到肩背的线条挺直流畅,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孤傲。
  
  正犹豫要不要问他叫什么名字,颜蔻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个女生开心地大声喊:“盛连浔,在这边啦!快来!”
  
  非常明显的,那一瞬间,身边人的冷感迅速退掉,颜蔻甚至清楚地看到盛连浔的眼睛染上了点点笑意,提步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