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雨(算肉汤吧……) 太阳雨
太阳雨落下的时候,就像是太阳在哭泣。
总是散发热力和光芒的太阳,也会有这样的悲伤吗?
突如其来,充塞了一天一地的雨雾,本该明媚的阳光也朦胧在其中,黯然神伤。
真的……很像……
黑崎一护是那种不自觉温柔,不自觉温暖,虽然有时候会忧郁,本质却是像太阳一般的男孩子。
因为他很会关心人。
因为他经常关心人多过关心自己。
明明自己都遍体鳞伤了,还满心关切着伙伴的伤和痛,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真诚和担忧。
这样的一个少年,会轻易吸引太多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希望能分享那洋溢的光和热。
而他也就那么笑着,或者羞涩或者爽朗或者彆扭的,从不懂得拒绝。
战争结束后,白哉冷眼看着被众多伙伴簇拥着的少年,眸光微冷,俐落地转身离去。
飘舞着的银月风花纱,冷静疏远的背影,没有同伴也不需要同伴,总是一个人孤立于高处。
跟黑崎一护正相反,朽木白哉就像是太阳也无法融化的坚冰,还未接近就被那寒气冻得退避三舍,只看得到白亮的闪光,无法透析那冰洌深处的颜色。
悄然离去。
一护有些微黯然地从那个背影上收回了目光,依然笑着,在一角快要把他骨头拍散的“威胁”下连连点头,应下了一起去烧烤喝酒的邀约。
或许是心中的愁绪,让一护没能阻挡得了劝酒者的热情,不小心就喝了几杯下肚,酒意便如那微燃的炭,在肚腹中慢慢地灼烧,看似温和却越来越热,流转于每一根血管。
再被这群喝疯了的家伙灌下去就乐子大了,一护见势不妙地落荒而逃。
居酒屋裏露琪亚和乱菊还有恋次一等人嘻嘻哈哈地探出头来,叫着说明天要给他饯行,可不准偷偷跑了。
一护胡乱向背后摇摇手,算是答应了。
高一脚低一脚回去的路上,明明刚才还晴朗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淅沥的雨。
已经是黄昏时分,西天被将坠的金乌染得通红一片,头顶却盘旋起沉沉的云霭,而细密雨丝如网罩下。
竟然是太阳雨。
沉色的云也被染上了绚丽的金边,而折射的淡金将雨丝染成了金线,织就漫天的迷离。
真讨厌啊……虽然雨很小,但是讨厌下雨……
一护摇晃着昏沉的脑袋,加快了脚步向寄居的朽木家走去。
头……很晕……
踩着有几分不稳的步伐,一护谢绝了朽木家僕人搀扶的好心,独自走在了朽木家已显幽暗的曲绕长廊上。
晚樱都快要凋残殆尽,樱吹雪的盛况也在激烈的战斗中错过,只有余下的点点残花,不时被雨水打落飘飞,落在草地间,池水上,长廊外,脚步间,诉说着暮春那繁华散尽的惆怅。
夕照黯然。
结束了……战乱,阴谋,流血……而自己的责任,也一样吧……
是现世的人类,虽然被捲入了难以想像的战斗,终归……还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
迎来和平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从前也不知多少次抱怨过自己的生活早已跟“普通高中生”隔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在可以回归平静生活的现在,心中却是如此的……不甘……
一护知道自己在为什么不甘。
也知道再怎样,这份心情只能埋在心底,不见天日,随着岁月的流逝,将之腐烂,忘却。
那个人……他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了么?
哪怕在战斗中曾经并肩应敌,哪怕在抉择中经他提点,哪怕曾经如何诧异他对自己的了解,一切在战争结束后,便也消失无蹤了。
他又恢复成那个漠然站在人群之外,连眼光都不愿意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刻的孤傲男子。
说着这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的白哉……
目光掠过自己仿佛自己跟厅堂的摆设无异的白哉……
无论怎么微笑着招呼也不会有所回应的白哉……
冷淡得像路人一样的白哉……
距离……可望不可即,也是天涯一般的遥远。
而后,隔了一个世界,就更加……不可触及了……
心,痛得厉害。
腿脚于醉意中有点发软而昏沉愈甚,少年无奈地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双腿挂在长廊外,而上身靠在了廊柱边,眼前残樱点点,草木随雨簌簌,流水被雨丝点下一圈圈涟漪,夕光流转在水面和花叶之上,疲惫而黯淡。
喜欢那样一个人,真的很痛,很累……
是该到放弃的时候了吗?
感觉到那个风般奔放火般炽热的灵压回到朽木宅的时候,书房中的白哉放下了笔。
面前的这幅字……很失水準。
是谁扰乱了心,在那裏蕩开涟漪?
白哉知道自己在暗自恼恨。
被打扰了的平静,再守不住寂寞的心,这意味着什么,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不会不明白。
可是那个导致这变化的源头,却对自己造成的改变无知无觉,依然对着每一个人微笑。
太阳一般的温暖,太阳一般的明亮,却也太阳一般的……无心……
是的,一切都是无心,给自己的灿烂笑容和轻快问候,并不比别的人特别,对自己的温柔关切,并非因为自己在他心中不一样,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这种一视同仁的温柔,不如没有。
却暗自关注着那灵压的轨迹——穿过走廊,绕过庭院,再前面,就是客房……可是,灵压的轨迹却停了下来。
走廊上……
那小鬼在做什么?
皱了皱眉,终于还是盖上了砚盒,起身出门。
少年坐在长廊上,独对庭院。
黯淡夕光下,他色泽明媚的发色像是自有生命般,燃烧着第一无二的光色,绚丽。
而随着接近的脚步声转过来的容颜,却晕染着娇豔如染井吉野的轻粉。
清澈的眸子水光流转,盈盈如溢。
朦胧如在梦中的神采,“白哉……”
这样的少年,不是素日裏的明朗清爽,而带着逢魔时刻的魅惑和迷离。
眉皱得更紧,“黑崎一护,你在这裏干什么?”
“看樱花啊……”少年晕乎乎地笑着,“樱花就要谢了……我想陪陪她们……”
走得近了,便闻到了少年身上的酒味。
衣衫透出潮潮的湿意。虽然未必是透湿,但就这么穿在身上坐在走廊上吹风,不感冒才怪!
发酒疯么?喝了酒还淋了雨居然在这裏吹风,身体不要了?
“回去换衣服。”
一护仰起了头,这个角度看去,男子的身形更显高挑修长,一袭白色的常服,很垂的料子,黯淡暮色中,男子身周似绕着淡淡的白光,眉目清黑,容颜如画,仿似天际的孤月,落在了眼前。
微皱着眉,很是不耐的样子,深黑如夜的眸子,却仿佛流露出某种关切。
关切……怎么可能?看错了吧,摇摇头,一护支撑着站了起来。
“白哉……我明天,就要回现世去了……”
“嗯。”
深深地望着这个承载了自己最初的爱恋,以及因爱而生的所有痛楚伤怀的男子,一护弯起了唇角,希望自己笑得不显勉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也许要到露琪亚结婚的时候吧……”
涩涩地笑了两声,男子这次却不应话了,只一径用那子夜般深黑的眸子看着自己,前所未有的专注,让人心脏不由在那般的注视中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一护不再笑了,“白哉,你,很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不知道呢,总觉得白哉不喜欢看到我的样子……”
“每个人都要喜欢你吗?”
反问不像是朽木白哉爱用的句式,而这句话中蕴含的尖锐也让一护吃了一惊,“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子突然迈前一步,而一护仿佛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身型的差距,以及男子气势带来的,淩厉而厚重的压迫感,脊背撞到了廊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后退,“白、白哉?”
我在做什么?
白哉在少年惊讶甚至流露出惧意的神情中清醒过来,意识到适才爆发出的前所未有的怒气——失控至此!
苦涩泛上心头,“去换衣服。”
少年呆呆的望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心头焦躁更甚。
转身,逕自走向主屋。
少年微带颤抖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地钻入耳内,“我……我并没有希望每个人都喜欢我,但是我确实希望,白哉不要讨厌我。”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回头,白哉在后来很多次想过,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而他回了头。
雨声潇潇,倔强挺立在暮色中的少年显得很瘦,被风吹得贴紧身体的衣料勾勒出单薄的形体,而少年脸上的表情……抿紧的唇,微微嵌在了唇上的齿,发丝的阴影下,仿佛……在哭泣的眼……
那么清晰地悲伤。
见过他的大笑的样子,见过他忧郁的样子,见过他认真的样子,见过他紧张不安的样子……唯独没见过,这般的悲伤……
“因为,我喜欢白哉。”
一切都在瞬间静止了,呼吸屏住,心脏也在那一刻停止的跳动,不可置信般地愕然。
暮色随着细雨,化作了千道万道缠绕的丝,解不开,扯不断,便似那作茧自缚的心情。
而一季最后的樱在风中簌簌零落,再也不愿停留于枝头。
是在笑吗?更像是哭泣,那疼痛的弧度,“对不起……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白哉也说过,这裏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只是……终究有点不甘心……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留在现世,再也不会……我知道的,白哉不会……”
傻瓜,傻瓜!笑得那么难过,就不要笑了啊……
明明心裏在哭泣。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少年拥入了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印在了少年呆怔的额头,“别哭……”
“我没有在哭……”
郑重地,捧起了少年的脸对上自己,目光在如此切近的距离裏,相连,然后纠缠,“我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
琥珀的瞳仁微微震颤着,“白、白哉……”
“但是我确实不想看到你……”在少年受伤的目光中,白哉微微弯起了唇,“因为喜欢的那个人总是对每一个人笑得很灿烂,总是对每一个人温柔,却希望自己得到的是唯一的,特别的,然后因此而表现得疏远,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朽木白哉,你还愿意继续喜欢吗?”
总是总是不在意自己的冷淡绽开得灿烂笑颜,原来,一直都属于自己。如果早早仔细去看,是不是,就不会让这个孩子露出这般悲伤的表情?
这般的悲伤,是不是再也不出现在尸魂界的决心之下,一直压抑的情感才会突然地爆发?
如果就这么放手……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很有可能啊,性情刚烈的少年,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少年……
幸亏为时不晚。
随着他的话语,而渐渐燃亮的脸庞和眼神,青春年少才有的美好光彩,次第如烟火绽放。
却又瞬间黯淡。
“我一定是喝醉了,在做梦……白哉怎么可能说这么长的句子……还说喜欢我……”
“傻瓜。”白哉乾脆地评价,然后抬高了少年尖巧的下颌,重重地吻了上去。
在弥漫了一天一地的夕光和雨雾中。
纠缠的呼吸,纠缠的唇舌,纠缠的身体。
热吻下缺氧的大脑更加混沌不清,哪怕衣物被褪下也无法带来清醒,微凉空气亲吻肌肤的微颤中,炙热的吻随之而下,一路烙下火种,一护不由喘息出声。
“啊……白哉……这……这太快了……别……”
“相信不是在做梦了吗?”清冷低沉的声音此刻分外柔滑,每一个音节都在肌肤上震动出火热的战慄。
是错觉吗?不复漠然地带上了戏谑和笑意,涂了融化的油脂一般,将一护的思维搅成了一团甜腻柔滑的提拉米苏。
“相信了……白哉你先停……”
“为什么……”指尖优雅而冷静地一分一分拂过点点嫣红绽放的颈子和锁骨,绕着沾染了津液而湿润挺立的红莓打圈,“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战慄的快意,令得少年本能地挺起了胸膛,将绽放的敏感送入男子指尖的撚弄,随即在那时轻时重地揉捏夹拧中低吟出声,“啊……轻……轻点……”
男子微挑起眉,在深邃如夜的凝视中,探出殷红的舌尖舔弄胸前红莓的画面,已经无法用性感或者什么别的词语来形容,除了明白无法抗拒。
一护在快意袭来的时候难耐地仰伸着颈子,小巧的喉结不停上下滑动,“呃……啊……”
房间裏专属于白哉的桔梗熏香包绕了他的呼吸。
那般清雅的香息此刻却浓郁得窒息,而蕴满撩人的暗示。
“白哉……”在男子轻吻敏感的侧腹的时候一护用颤抖的手捧住了男人的脸颊,拉扯着他向上,主动去亲吻那殷豔的薄唇。
男子微怔,随即呼吸淩乱地掠夺了一护所有的呼吸。
那般热情……
白哉的温度,火热,白哉的爱抚,灼烫,白哉的眼神,是黑色的火焰,浓郁地溢出,要将全部熔毁殆尽。
唇舌的缠绕间,心意仿佛也融合交通,再无半分隔阂。
全身心的渴望着拥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顺应着躯体下沉的力道分开了双腿,感觉到火热得惊人的硬物抵住了自己,而身体的厮磨间,那脆弱的火热也一分分充血抬头,和那硬物相互摩擦。
迷乱地触感……
修长紧绷的双腿抬起圈绕住男人的腰,颤抖着夹紧。
处子的羞涩惊怯和少年一贯的勇敢坚强,奇异融合成绝对的魅惑和鼓动。
白哉觉得就快管不住脱缰的狂野。
想要不顾一切地佔有,狠狠地冲刺进去,贯穿少年未曾晓谙情事的身躯,将自己的所有,嵌刻入他的身体乃至灵魂深处,再也无法抹去。
咬牙,“一护……你这样……我会忍不住……”醇厚的声线中添了嘶哑和难耐。
一护着迷地看着脸颊漫上了一层晕红而不复冷静清冽的白哉,深黑如夜海的眸中掀起了翻卷的波涛,黑髮,薄唇,俊美得过分的容颜,这个人真的是白哉吗?不是梦,不是醉,却比梦更迷离,比醉更狂乱。
是害怕吧……害怕这太过不真实的一切,会转瞬即逝,将自己推回寥落歎息的前夜。
渴望着你,渴望着真实的证明,渴望你给我的一切……
一护敞开了自己的身体和拥抱,“白哉……你……不用忍……”
白哉听见心底最后一根弦线崩断的声音。
重重地咬上了少年的颈侧,在低低的呼痛声中,抬高了少年盘在腰间的腿压向肩膀,将隐藏在皱褶间的密处,暴露在不加掩饰的目光之下。
少年紧张地揪紧了身下的被褥。
开拓的手刺入乾涩的粘膜的同时,无休止般的吻安慰地堵住了他溢出细碎痛吟的唇。
那坚硬指骨在体内穿梭带来的违和触感也转化成了无尽的甜蜜。
触摸到内脏般的不适,却在火辣辣的刺痛间,摩挲出异样的酥疼。
潮水般涌起,潮水般来回。
热,痛,痒,麻……不一而足。
而内部渐渐地湿润了。
男子缭绕的吻沿着溢出的银丝一路到了敏感的耳垂,湿热地含住,那从耳部扩散而下的电流,令一护战慄着喘息。
“一护真敏感……那裏都湿了……”
这般情色的话语从素来清冷的人口中吐出,一护在无地自容的羞涩中紧闭上双眼,“白哉……啊…别说这种……”
再添进一根手指,白哉灵巧的唇舌将薄致的耳壳捲入缠绵,“好像可以了……”
湿润翻搅的声音。
“嗯……”
结合的刹那,男子深邃的眼坚定而清明,“一护,爱你……”
于是所有因爱而生的痛楚,再无遮拦地汩汩涌出。
再不需掩饰的脆弱,再不需压制的渴求。
撕裂的痛楚,合为一体的甜蜜,少年颤抖着完全承受了爱人的情热,珍珠般光润的肢体绷成了一触即断的弧度,眼角被逼出了晶莹的泪水。
无助地攀附住将这一切加诸于他的男子,无力地控诉,“好痛…………”
“抱歉……”亲吻着少年的泪水,上下摩挲安抚那紧绷的腰肢,柔韧而纤细得不似男孩子所有的腰立刻敏感地融化在掌心,而紧紧卷裹住火热的内裏更是一阵要将人逼疯的抽搐,明明如此的生涩却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妖娆,“忍一下……就好了……放鬆……”
“我……我知道……”
这太阳一般温暖的孩子,竟然……真的为自己所有了……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比梦境更美好……
握住了彼此的手,那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是不是轻烟流雾般也嫋嫋飞散了?这般真实的温度,这动人心弦的结合,这将温暖和光芒握在手中的满怀欣悦……
那就再也不会放手。
发出低低呜咽般的喉音,少年乖顺地努力放鬆,或许是努力过头了,因疼痛而惨白的脸颊泛起了动人的红晕,信赖的眸子水色盈盈,波光潋滟间,摄魂夺魄。
爱抚着光润如脂玉的肌肤,已经忍耐到辄欲崩溃的欲念沸腾翻涌,“我要开始了……”
少年甜蜜圈绕上颈项的双臂便是最好的回答,和邀请。
缓缓退出,浅浅推进,只是这么柔缓而极短的距离,快意便源源滋生,火热地融化了禁欲已久的身体。
仿似乾枯的河床被春水盈满,在欢唱,在跳跃,在无限的充盈中恢复了生机。
少年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和如在醉梦的表情,交织成最狂野的梦境。
“还痛吗?”浅浅啄吻那反复被唇舌缠绕出鲜烈血色的朱唇,一触及便停不下来一般,再度黏合,不胜缱绻。
“不痛……不痛了……”
放心地加大了力道、幅度和速度,索求更多的欢愉,也努力带给怀中恋人从未曾品尝过的悦乐。
身心交融的感觉……如此酣畅淋漓……
心中一直坚硬着冰冷的所在,融化了。
化作了一千个春天。
花芳草菲,生机郁然。
浑然忘忧的时光,从此绵延伸展,向着光彩耀然的未来。
太阳雨,究竟是太阳哭泣出泪水,还是是火与冰的相聚 ?
谁知道呢……只是,拥抱住太阳的我,再不会让你因为悲伤而流泪。
所以,再不需要别离。
所以,留在我的身边,永远微笑吧,我的太阳。
——完——
6000字哦……这阵子很没劲,不知道想干啥,或者啥都不想干……
如果不开动长篇的话,就只【人来世上走这一遭,就是吃苦头还债来的,还完了债,临了之时,若是家有节余,那就已是一个男人天大的能耐了。】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用短篇来混日子吗?
颓废啊……

[死神白一]谁依赖谁 谁依赖谁
某日,喝了酒后灵感迸发兴致高涨的十番副队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朽木白哉和黑崎一护这一对情侣,究竟谁比较依赖谁?
听到的人都倾向于朽木队长应该是被依赖的那一个。
为什么会有如此统一的结论呢?
其实想想就明白了,像朽木队长那样强大、冷峻、孤傲、成熟、精干……(一大堆形容词)的男人,就像是屹立在那裏永远不会倒下的崇山峻岭一样,只有别人依赖信任他的份,他怎么可能去依赖谁?尤其物件是那个虽然也很强大却离成熟二字尚远,毛毛躁躁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又是一大堆形容词)的黑崎一护呢?
想起某次被自己胸部挤压得满脸通红还惊叫连连活似被调戏的良家小男生的少年,乱菊点头同意。
想到说多少次要叫日番谷队长却每次见面都好没记性地一口一个冬狮郎一副大哥哥自居的模样橘发代理死神,少年老成的日番谷队长也投了赞成的一票。
想到会跟自己呼朋引伴在静灵庭招摇过市,几分钟就要吵一架吵几架就要打一架的前旅祸好友,阿散井副队长一锤定音,有什么好讨论的,那小子有什么可依赖的啊,朽木队长更加不可能!
酒友们兴之所至的讨论,也就这么一笑而过了。
但是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呢?
风声通过朽木家尽职尽责的暗卫传到了当家手中的时候,距离这个问题的诞生,刚过两个小时。
朽木家历代最强也是最出色的当家看了看讨论的内容,只皱眉说了句“无聊”,就再无下文。
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队务家事,时间到了便洗漱、沐浴、更衣、歇息,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朽木白哉就是如此的刻板、自律、一丝不苟的人,即使有了这么轰动的恋爱物件,作风也不见多少改变。
回到空蕩蕩的卧寝,一直板着一张俊脸毫无波动的人才无声无息地歎了口气,慢慢地拉好门踱到铺好的被褥前坐了下来。
似乎跟那被褥有仇似的瞪着,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躺进去。
不是嫌被褥的品质不好,笑话,朽木家当家用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纱,都是上品中的上品,价值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想像的,而是因为……
某人不在!
距离恋人负气跑回现世,已经有一个半星期了。
到底是为什么吵架呢?
其实只是小事,就是一护又跑去跟那些个狐朋狗友(白哉眼中的)厮混,某菜醋劲发作,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然后就……
要说的话,六番队队长在大家印象中似乎很沉默少言,但其实开起口来,言辞之锋利,文采之斐然,修辞之丰富,活活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可是黑崎一护又岂是吃素的?只要认为自己有理,他有本事把诺大的静灵庭翻个个儿,何况只占了静灵庭三分之一的朽木家?(喂喂,这口气,还嫌少怎的?已经够大了好不好!)
互不相让之下,愤怒指数呈直线上升,到得后来,纠结的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问题了,而昇华到一个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信任我不尊重我,另一个说你不懂得体谅我的心情不在乎我的立场……等等等等。
结果堂堂贵族当家直接成了弃夫。
彼此冷静一下也好——这是白哉的想法。
眼不见为净——这是某不成熟小鬼梗着脖子往外沖时撂下的气话。
于是,已经有10天零2个小时没见面了。
再歎了一口气。
居然会控制不住情绪地在争执中动气,然后说出些根本不该说的话来。
自从跟这小鬼在一起之后,智商似乎呈直线下降,越来越……幼稚了……(一点也不贵族的形容词,可是郁闷的是居然找不到更确切的——这是贵族大人複杂的心理活动)
其实……
小鬼可爱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不似从前敌对的时候的剑拔弩张,他笑起来时习惯皱紧的眉会悄悄舒展开,修长清澈的眼会眯成两弯可爱的月牙儿,饱满红润的唇会弯成动人的弧度,微微咧开露出细白的牙齿,整个人就像沐浴着早春四月的春阳,身周似有一圈又一圈的淡金色涟漪漾开,让在他身边的人也不禁满心愉悦。
小鬼其实也很善解人意,会在自己心情起伏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然后笨拙地想着说辞来安慰开解,有成效了,那大大鬆口气笑开的模样实在是天真单纯得很,不成功……嗯,好像都成功了,因为他本身的存在,和付出的努力,就是最好的安慰。
小鬼野性未驯,不受拘束,他聪明坚强,勇敢重情,虽然很多方面还不成熟,但是确实就是那种给人温暖和希望的存在,叫人越是相处,就越是难以放开……
打住打住!想到哪里去了!
之所以把这不愉快的冷战坚持下来,就是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和尊严。
可马上有一个念头冒了上来:跟白天工作效率大降,夜晚觉都睡不好的现状想比,尊严和立场算个屁(朽木大人您骂粗话了!)……不行,不能这样没骨气,那小鬼就是一只受了宠就上头上脸的野猫,长此以往,夫纲何存!
可是目前看来,要等那倔强的猫儿自动前来服软,似乎比登天还难!
先低个头又能怎么样!就算是自己有那么点小气爱计较,那也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啊,就不能体谅一点么?对其他人都那么宽容好说话,偏偏在跟自己有争执的时候斤斤计较,经常没说上几句就一蹦三尺高,什么朽木白哉你不要太过分,什么小气鬼嫉妒鬼记仇鬼报复狂烂白菜死木头……肆意污蔑!
以后就算是有争执也禁止泼髒水!朽木当家忿忿不平地想到。
……果然是越来越幼稚了……
灯花荜拨的声音将不知道浮游到哪儿去的思绪拉了回来,提醒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一个个取下头顶上的牵星箝,这代表着贵族尊严的饰物,也只有一护总能毫不在意地帮他取下,然后笑道白哉你不戴这个更好看……
打住!睡觉!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褥柔软蓬鬆,但终究是凉的,得靠体温来温暖,一护是夏天怕热冬天畏冷的体质,一入冬就特别粘人,被被窝的凉冷冻得直哆嗦,一边嚷嚷好冷好冷一边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怀裏钻,还拿冻爪子一个劲儿地往身上贴——当然,要他朽木白哉当暖炉,自然得付出点代价……
天寒地冻的季节,一个人睡,会冷吗?
会不会,像我这样,感到孤单?
熄了灯,闭上眼。
一颗草莓两颗草莓三颗草莓四颗草莓……翻个身,二十五颗草莓……再翻个身,七十七颗草莓,七十八颗草莓……
睡不着!
静到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外毫无声响的空间……
一个人……
心头缺了一块,空空的,失落的滋味……
在黑暗裏直面自我的时候,才会承认,是真的想念。
想念那双总是坚定直视前方的眼睛,清澈的瞳孔中满是耀目的光芒。
想念那瞬息千变的神情,自然率真的举止,小小的彆扭有时候却意外坦率的性情。
想念那略带沙哑的清扬声音,温暖地笑着,说一些很平常很琐细的的小事听来却分外安心。
想念那双微凉的手在自己掌中渐渐暖起来的奇妙触感。
想念将脸埋入肩颈时清爽如同青草和野花被风吹过原野的气息。
想念他在身边时,整个世界顿时生动鲜明的独一无二。
明天,还是去一趟现世吧。
把爱赌气的小猫抓回来,记得不要动气,要好好地,抱住他,告诉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离开这么久,告诉他,在他身边,就算有争执,就算三天两头吃醋闹腾,其实都是幸福……
下了决定之后,那缠绕多日的积郁终于缓缓沉澱。
而思绪轻轻漂浮,在黑暗中悄然舒展。
混混沌沌,迷迷茫茫,飘飘忽忽,越转越慢直至凝滞,在某一奇妙的时间和空间裏。
恍惚间,似有熟悉的气息在鼻间萦绕,眼睛似被粘合拢来,睁也睁不开。
催人好眠…………
醒来的时候,白哉倍觉神清气爽。
记得昨晚辗转到很晚才睡着,但是后来反而睡得特别沉,好些天没睡得这么好过了,完全的无知无觉无梦无想,连长年训练出的警惕心似都无法提起的那种沉眠。
是因为这阵子都没睡好的缘故吧。
还是因为,有个无论形状和温度都很逼真的抱枕,让他潜意识裏以为是一护回……
僵住,他哪来的抱枕?
动动手指,真的……怀裏,温暖缠绕上来的肢体,压住心口的重量,隔着布料也能体会出其饱睡后的滑腻的皮肤……低下头来,身边鼓出来的包包,以及看到就让人心头砰砰乱跳的,一绺露在被外的惹眼橘色……
想惊喜又怕是高兴得太早,想了想,缓缓伸出手去,掀开了被子。
服帖柔顺的橘发,紧闭的眼帘,酣甜乖巧的睡容,橘发少年缩在怀裏睡得正香,一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前襟,十足依赖粘人的姿势,被冷空气打扰到了,缩着肩膀更往怀裏钻去,不满地蠕动了两下在被内捂得粉嘟嘟红滟滟的嘴唇,“怎么这么冷……”
真是一护!一护回来了!
睡得正香的某猫感觉到寒意袭人,只得闭着眼睛去摸被子,摸了半天也摸不到,眉毛都扭成一团了,眼睫抖啊抖,抖了半天才不情愿地分了开来。
睁开眼就看见一根可恶的木头正拉开被子目瞪口呆地猛盯着自己看。
“干嘛啊!不要吵我!”抢回被子就往身上裹,包得严严实实了才将脸埋入面前的胸膛,舒服地蹭了蹭才闭上眼睛咕哝,“我还要睡……”
“一护……”
“说了不许吵,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木屐帽子帮我打开穿界门还被压榨打了两天杂简直累死我了……”
真的回来了!
惊喜,不,该说是喜出望外才对,在外人眼中一向很淡定很自製的朽木队长突然一点也不淡定不自製地抱住怀裏的恋人,“一护,你回来了!”
紧紧地,狠狠地抱住,用要将之勒进骨骼嵌进心头的力道。
仿佛感歎仿佛歎息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凉和感慨……
干嘛啊,一副被遗弃的模样,被气走的人明明是我好不好?在现世生了那么多天闷气也不见追过来说句好听点的话,不闻不问的,现在又做出一副在乎得不得了的样子……
算了,不是来之前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再吵了吗?
闷闷地应了声,“嗯,我回来了。”
“一护,你……你不用上课了吗?”
在说什么呢?快问啊,问是不是不生气了,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是因为想念我了吗?
“今天耶诞节,放假。”
“那也不用连夜……”还甘心被奸商压榨。
对啊,半夜三更的,偷偷溜进来,都十天了,就算愿意和好了,也没必要赶这半夜的时间啊!
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心思转得飞快,尤其是感觉到少年在听见问题后浑身僵了那么一下,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将脸埋进了被窝中,耳根处的红意却出卖了他的情绪的情况之下。
“一护?”
“啰嗦,你不想我来吗?”
怎么会?想得……如果不是被抢先一步现在就已经跑到现世去了,但是,念及恋人先做了退让而大大满足了虚荣心的贵族一向秉持的是有优势就要尽情利用的原则,不依不饶地追问,“一护,有什么不敢说的?”
“谁说我不敢说?”经不起激的橘毛猫一下抬起头来,随即醒悟到自己第一百次中了相同的激将法而露出懊恼的表情。
“哦?那就说来听听?”
傲慢挑眉的表情着实可恨!但是晨起时分,晨光中男子清黑如鸦翅的发丝柔顺流淌在白皙如玉的面颊旁,单衣上,那带点邪气的微笑着注视自己的模样……很近的距离,能清楚看到深邃如夜的黑曜石中自己的影像,如此专注仿佛眼中只有自己一个……脸颊被一阵接一阵的热气侵袭,很快就可以煎鸡蛋了吧?
“就是……那个……耶诞节……”
“耶诞节?”不就是西方宗教中的神的诞生日吗?跟我们有什么关係?还脸红了?
不过红着脸说话都不利索了的一护还真是……叫人食指大动……
转过头不去看他,显然下定决心说出来的少年脸更红了。
“学校的女生说,平安夜一定要跟恋人一起过,明年才会很顺利,不会吵架……”
所以,才连夜赶回来?
听起来似乎是青春期孩子们中间流传的某种小迷信而已,但是,重点在于“不会吵架”这几个字吧?负气回去那么多天,一护肯定也不好过……
而明明能想到这一点的自己,却因为无聊的坚持而傻瓜一样不肯低头。
“不会了,再不吵了。”
能够在一起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把珍贵的时间花在无聊的吵架和赌气上呢?
可爱的恋人将红彤彤的脸埋入怀中,小声地在靠近心口处说了一句话,还飞快地亲了那裏一下。
那句话,耳力极好的白哉听得分明,“我爱你。”
又是某种迷信的小仪式么?
笑着将似乎是完成了一桩大事而松了口气的恋人抱了个满怀,在那圆润的耳垂边轻声道,“一护,我也爱你。”
“我知道。”
整只耳朵一下子红得娇豔欲滴。
再也忍不住地咬了一口。
“喂你别乱……”
微恼着抬起头来準备申明要先休息的少年,在看到男子发自内心的欢喜微笑之后,突然什么抗议也做不出来了。
羞喜交加的红晕在脸上飞快蔓延。
白哉心神俱醉地吻了下去,从波光流转的眼,到娇豔晕染的颊,到嫣然柔软的唇,“一护……难得的圣诞假期,来庆贺一下好了……”
余下的话,消失在甜蜜贴合的唇间。
谢谢你,回来我身边。
其实,那个问题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聊,因为我发现,对你的存在这件事情本身的依赖,比我感觉中,还要深得多。
究竟是谁比较依赖谁呢?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也许,那看似无所不能的人,其实私下裏,依赖不成熟的恋人更多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