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范衍柔篇-5- 范衍柔倒在床上,眼角余光瞄到被她随手扔在桌上,不小心掉在地上那一串钥匙。一想到屠至渊要她做的事,她就一把火,可恶,可恶的屠至渊!
这下子她能怎么办,合约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而且她也在上面签了字,他是有权力要她做那些事,她呢?完全没有半点能说不的余地。
她对自己生闷气,她竟傻傻的、廉价的把自己卖掉,还开心的又叫又跳?!
「衍柔,至渊来喽,妳快下来。」黄尧真在范衍柔的房门外敲门。
甚么?他们不是中午前才刚刚分手,现在不过才过了几个钟头,他又来了?而且,谁准他来的!?
那把怒火还在燃烧…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他的名字,那怒气似乎更加剧烈。
「你来干嘛?」范衍柔一看见屠至渊便拉长脸,摆着臭脸色,说话更是不客气。
「衍柔,是我邀请至渊今天来我们家吃晚餐的。」范振毅笑瞇瞇的解释,对范衍柔的态度视而不见,「至渊啊,之前我临时失约的事,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年纪大了,常常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你千万别跟我这老人家计较啊。」
一听到这件事,范衍柔内心盈满一股后悔莫及的心情。她干嘛请他吃饭,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不存在记忆里的陌生人,她干嘛还跟他喝开,最后还称兄道弟,自以为聪明的要求他的帮忙,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笨死了。
「伯父,您太客气了,我应该要亲自登门拜访的,结果还让伯父开口邀请我过来。」
「好,好。」范振毅满脸笑意,这个女婿人选他是越看越满意,不论外表、人品、能力、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屠老大好吗?」
「嗯,他还是每天游泳,身材保持得很好。」
「郑美人想必还是一样青春美丽吧?」
「是…」
「改天应该聚聚,应该聚聚…」过往的回忆在范振毅脑海浮现,「公司忙吗?听说经营得很不错…」
「还可以。」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一定要跟范伯父说。」
「好。」
「可以吃饭了。」黄尧真从餐厅走出来。
「我们边吃边聊。」范振毅先起身往餐厅过去。
屠至渊跟着范振毅往餐厅移动。范衍柔紧跟在他身后。
「刚刚你为什么没说?」范衍柔用只有屠至渊听得到的声音,指责。
「说甚么?」
「你要来我家吃饭的事….」
「我以为妳知道。」屠至渊装无辜。
又是这张脸….少来了….她才不会再被他骗,她实在不懂他倒底是有何居心,好似撒下天罗地网的设局算计她,等她上钩。
是这样吗?还是她想多了….
一想到这接下来的日子…
唉….
唉…..
唉……..
她的头好疼….
* * *
她快疯了,这人根本一直待在台湾,他是怎样?之前不是说很少待在台湾,几乎都在新加坡吗?
「你不回去吗?」范衍柔坐在屠至渊车里忍不住的询问。只要他回去,她就解脱了。这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叩她,动不动,时不时,连他上班时间,她也不得安宁,虽然她快狠準的替他找好他要的人,但新的工作每天都有,一件接着一件,他怎么能够生这么多鸡毛蒜皮的鸟事给她处理?
「回去?」屠至渊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新加坡。」范衍柔才不管他是不是装傻,她只想知道答案。
「哦,目前还不需要。」
甚么?!
「为什么?」这个答案太过吓人,她吓得有点六神无主。
「今年开始我会以台湾公司为主,新加坡那边,以网路视讯开会,应该没问题。」
所以他才要买房子?所以他才跟她签合约?所以他会无止尽的使唤她?她的心一沉,彷若一口气沉进深海底,再也永不见天日。
「我安排了一间房间给妳,妳可以放些自己的用品,或换洗衣物。」
「为什么?」干嘛安排甚么房间?
「如果有需要的话,方便妳留宿。」
留宿?这些生活小事能有甚么大事需要她留宿?现在这个人是準备把她压榨乾了,是吗?
「屠至渊!」她紧握拳头,怒瞪着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抽屉里有封信给妳。」屠至渊指了指副驾驶座前的小抽屉。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按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一封信封。
「打开看看…」
她臭着脸,机械式的听着他的话动作。里面是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高的吓人。
「这是….?」
「给妳的。」
「你…」为什么要给她钱?
「虽然合约里没有提到这件事,但那是妳应得的。」
「这是周薪?还是月薪?」范衍柔调侃,这个人做事向来都照自己的意思,而她只能配合。
屠至渊大笑了起来,这么犀利的范衍柔…还蛮对他的胃口的,他想…她是好了,真的好了,感情的创伤似乎没有给她带来甚么后遗症,反而让她重新做回了自己,那么,他也将不再保持沉默,这份从小开始的感情,从未随着时间沖淡一分一毫,他一直都关心她,注意她,甚至默默陪在她身边,曾经他以为只要能远远的注视她,知道她过得好,他就心满意足了。原本他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他将不再退缩,他要做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他要她当他的妻子,他要和她共度一生。

{番外} 范衍柔篇-6- 今晚她又留宿在他家了,她几乎已经住在这里。呜,她怎么这么倒楣,惹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这些日子她终于认清了一个无法争辩的事实────他能整她,而且能够整死她。
「我先进房了。」今天她忙了一天,东奔西跑的帮他处理一堆杂事,最后还得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现在的她根本累的连喊累都喊不出来了。
「嗯。」
在这里她已经非常习惯,她换上她的室内拖鞋,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客厅走,手里的包包随手往客厅沙发上一扔,还有刚刚脱掉的外套也是,然后整个人倒进沙发里。
「怎么了?」屠至渊看着嚷嚷着要进房休息的人,却倒在客厅沙发上动也不动。
「我好累….」她好想哭,她为什么这么惨?
屠至渊走向她,坐在她身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他怕她生病。还好,那只是他的担心。
「我倒杯水给妳。」他起身走向厨房,倒了杯水给她。
「我要罢工。」她赌气的大喊,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心里的委屈如今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大爆发。
「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他爱怜的伸手轻揉她的髮。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越来越依赖她,无时无刻都想看见她,脑袋里全是她的影子。他知道他有点过头了,但他就是随时想把她摆在他眼前看着,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那发了狂的慾望。他的心、他的脑袋都不再是原来的他,一切就像染上了瘾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我要罢工。」她脸上挂着眼泪,孩子气的呜咽着。她要罢工!她要罢工!她再也不要让这个人这么对她。
「知道了,明天开始让妳放假,嗯,别哭了。」眼前的范衍柔哭成泪人儿的模样,让他心疼极了,此时的她要什么都能从他那里得到。他把她轻拥入怀,小心翼翼的哄着,「放长假,想去哪?」
「苏梅岛。」她要离他远远的,去一个他使唤不到她的地方。
「好。」
「不能反悔!」他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范衍柔抬起头,睁着发红的眼,盯着他的脸。
「不会反悔。」
「待多久?」
「一个月…」其实她根本不想回来了….
「那我怎么办?」屠至渊低声撒娇。
「你自个儿看着办。」她噘着嘴,哼,她才不管,反正是死不了。
* * *
隔日一早为了不让屠至渊有反悔的机会,范衍柔立马订了机票,即刻出发,完全不想多待一天在他身边。从他的魔掌逃脱,那早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也许连幻想都成了一种奢侈,而、如、今,这一刻,她自由了,这个世界又再度光明美好了起来。那弯月的眼,灿烂的笑,正精彩万分的在她脸上挥洒。
这几个月来,她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一天居然能在她才一眨眼的功夫下流逝,都怪那个屠夫,恶魔,让她尝到什么叫"过劳"的滋味。
随着登机时间的接近,她的心情越是澎湃激昂,噢,她真的自由了,这感觉怎么形容….不只开心….不只兴奋….那简直是无法用任何字眼足以形容的feel啊~~~
那男人,哼,滚出她的人生吧。苏梅岛~~~她来了~~~
只是….那该滚出去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人来世上走这一遭,就是吃苦头还债来的,还完了债,临了之时,若是家有节余,那就已是一个男人天大的能耐了。】」她的位子旁边正坐着某人,很眼熟的某人。
「什么为什么?」屠至渊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
「你为什么坐在这?」她压低音量,那快爆发怒火正在奔腾。
「因为我也要去。」
「为什么?」
「度假。」
搞什么?!
「那是我的假期。」她眼神兇狠的可以杀人。
「也是我的。」
「你休想使唤我做任何事,我甚么事都不会做。」范衍柔撂下狠话。
「嗯。」
「我说真的。」再次声明。
「嗯。」
「我真的真的甚么事都不做。」强调再强调。
「好。」
「真的是度假?」
「当然。」
「那工作….?」
「放着。」
「你要待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这人疯了吗?
「你能待一个月?」
「能。」
这人果然是想干嘛就干麻的任意妄为。忽地,她猛然一惊,「你住哪?」
「跟妳一样。」
意思是这个月他们还是在一起?!等等….该不会她老爸老妈都知道这件事吧?
「我爸妈应该不知道吧?」替他工作这件事到最后自是纸包不住火的公开,她的父母得知后居然是不愠不火的态度,对于她三不五时就住进他家,更是无所谓,反而要她尽心尽力工作,这一切到底是正常还是异常?她累得不想再花心力去思考。但旅行这种事….
「知道。」他给她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
「知道甚么?」她的心脏颤了一下。
「知道我跟妳一起去苏梅岛度假。」而且预计长达一个月。
「他们该不会有甚么误会吧?」这是她最害怕的一件事,怕到时有理说不清。
「好像有。」屠至渊泰然自若的回答。
「甚么叫做好像有?」这种事不问个清楚,她不会放过他。
「我们交情匪浅。」
「谁跟你交情匪浅?」
「妳跟我。」
疯子,疯子。原来隔壁这只才是最卢的人。但她真的没力气跟他斗,也不想,因为输的人一定是她,「你到底想怎样?」
屠至渊靠了过去,深情又温柔的说,「想吻妳。」
这是….范衍柔愣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想抱妳。」
「想爱妳。」
「想跟妳谈恋爱。」
这是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