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便默认为她们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今天雨这么大,是去哪玩吗?”
 
“不,是回家。”
 
这回秦初尧没吭声,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异常的沉默,曾经的他们一同坐在大巴车上去校外活动,一路上说说笑笑,走走停停。
 

 文学

这会儿却是各自看向窗外的雨幕,就算相视也是无言。
 
下车后,秦初尧整理了一下衣领,把那个硕大的包给背好,她像是感觉到江淮的欲言又止,于是在整理好衣领后主动开口说,“谢谢,那我先走了。”
 
江淮正站在风口处,卫衣帽子上的抽绳被吹的绕上肩头。
 
他动了动唇,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嗯。”
 
秦初尧进站后进行一系列的安检,这些复杂的流程过后总算是暂时得空,想着给家里人通个消息,于是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小群里发了一句语音:爸,妈,我在高铁站了。
 
她扭着头瞧了眼屏幕,在上面准确地找到了去往川城的那一栏,预计还有二十分钟出发。
 
这边消息刚发过去,母上大人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顺手接通。
 
秦初尧的母亲沈枫通过视频看见她旁边空空荡荡的座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尧尧,你一个人回来的呀,我今天买排骨遇见江淮他哥哥了,我才知道江淮那孩子也在川大念书,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路上也好有个伴。”
 
“嗯……我买票忘了问他。”秦初尧随口编了句瞎话,一时想不出怎么解释她和江淮现在的关系。
 
屏幕中沈枫的表情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一个更大的笑容,冲着屏幕指了指,“你这孩子,人家江淮不就在这儿吗。”
 
秦初尧还没反应过来,身后某人就倾下身,没事儿人一样对着那头打招呼,“阿姨好。”
 
“……”
 
这下彻底没她说话的份儿了。
 
高中时候她和江淮经常一起回家,一来二去,沈枫也对江淮这个孩子印象深刻,每次见了都是当宝贝疙瘩放在手心里捧着。
 
这会儿隔着屏幕见了面,两人一来二去好一阵寒暄。
 
秦初尧夹杂在二人中间举着手机充当工具人,最后还是以要上车了为由头结束通话。
 
……
 
十分钟后,秦初尧找到座位号坐下,刚放下自己的背包,一位四十几岁的长胡子大叔就拖着行李箱来到她的旁边,伸手扶着椅背,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是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赶忙掏出手机查看座位号。
 
列车晃动了一下,大叔紧抓着椅背稳住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同她后排座位的乘客讲话,“小伙子,咱们能换一下位置吗,你旁边是我老婆。”
 
江淮没带什么东西,动作利索的起身,“好。”
 
“谢谢谢谢。”胡子大叔连声感谢,还从包里掏出一袋蘑菇干作为感谢,“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家里人做的,你拿着路上吃。”
 
江淮犹豫了一下,看着大叔坚持也就没再推脱,伸手接下来,“好,谢谢叔。”
 
今天的巧合接连不断,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她了。
 
就像现在跟胡子大叔换了个位置,竟阴差阳错坐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近距离跟他坐着,秦初尧的脸侧已经一路红到了耳根。
 
像是某种类似于膝跳反射的东西,不受控制。
 
她感觉脸颊开始发热,心里没来由的抗拒这种感觉,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没出息。
 
好在江淮也没再跟她说话,而是双手环胸,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
 
秦初尧只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拿出耳机戴上,随手点了一首歌开始播放,然后把脸转向另一边。
 
或者说她的目的本就不在于听歌,而是在于让自己心静。
 
一首歌来来回回单曲循环了很多遍,直到手机提示电量低,她才将耳机摘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身旁的人随着列车停站歪了下头,像是睡着了。
 
前面座椅靠背后面的夹层里塞着那包蘑菇干的包装袋。
 
她靠着椅背也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声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先生,醒醒,先生。”
 
秦初尧刚睡着没多久,被这声音一惊便彻底清醒。
 
她拢了下身上的外套,抬眼看着左前方的列车员。
 
列车员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声音也非常温柔,考虑到车上乘客大部分都在睡觉的缘故,她将原本就温柔的嗓音放的更低,“先生,醒醒。”
 
秦初尧侧了侧头,看见江淮靠着椅背,脑袋无力的侧向一边,眉心微蹙,不知道什么缘故让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呼吸声也略微沉重。
 
“先生,醒醒。”
 
在列车员第三次叫他的时候,他动了动身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列车员关切的眼神,“先生,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坐正身子,唇边扯出一抹笑,“有点头晕,没事。”
 
列车员刚想说话,车上的广播声这时响起:即将到达川城站,请前往川城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列车随后挺稳,江淮站起身时却还是晃了一下,他右手搭在椅背上,回过头看她,“到站了,走吧。”
 
秦初尧抱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同他一起下了车,尚未走出高铁站,秦初尧就感受到这属于川城并不友好的温度。
 
她也顾不上风度不风度的了,将棉外套的拉链一路拉上到最顶头,还差点夹到下巴。
 
她手里捏着拉链,无意间瞥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
 
不出所料,他还没走出高铁站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的外套放在沈歧车上忘了拿,南川和川城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气候温度却差别很大,在南川十二月还能只穿一件衣服,在川城这样穿,只会让人觉得脑子有病。
 
他原本说要回学校收拾东西的,结果还没走出多远又被沈歧给叫了回去,让给他们几个人的密室开场凑个人数。
 
结果可想而知,就带着手机和一张身份证坐上了高铁,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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