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被敲响,苏以挪眼睛看了眼时间,还早得很,不是饭点。
  “进来。”
  门开了却没有声音,苏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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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以,”
  “未未,”
  
  来的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来人反手将门关了,快步来到苏以身边。“我怎么听说你前天出车祸了?”
  “听谁说的,这么八卦,”
  “真出车祸啦!”
  “就车子挂了一下,不算车祸,什么事也没有。”
  “吓死我了,我刚刚才听师傅说,我打你手机也打不通,为什么关机啊?”
  
  苏以指了下桌角被拆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掉水里了。”手机凉了一整夜又大半天,看样子快干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里面有好多照片,要是打不开就麻烦了。
  苏以继续手上的工作,解释了一下车祸的过程,林未拖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了。
  
  林未被调侃过,说她是苏以的陪嫁丫鬟。因为她原先在苏家帮佣,现在苏以出嫁,她又来了祁家。林未的爷爷为苏家老爷子开了一辈子车,林未从小跟爷爷住苏家。年纪与苏以差不多,小时候性格内向,不少受欺负,只有从小自身难保的苏以会护她。
  林未在祁家厨房里帮忙,祁家老爷子厨房里有位非常出色的西点师,苏以费了不少心思帮林未拜了师傅。
  
  苏以忙着工作,林未也不着急走,给苏以巴拉最近听到的八卦。祁家,家大人多,能拿来茶余饭后当作聊资的内容不少。什么老爷子手底下的人分几派,什么谁和谁走的近,谁谁谁别看人家表面只是在祁家帮佣,那背地里可不简单,“那擦的可不是灰,是自家儿子的前程呢。”
  
  苏以笑着,眼睛不离平板,手中的画笔也不停,画面被她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她眼底微红,略显疲倦,从早晨送走祁樾舟她便在这里工作了。
  林未胳膊支在桌上,托着腮看她画画,嘴巴不停,说的全是祁家大园子里的八卦。苏以莫名其妙的突然想到了后妈,秦楠,想到那天对她说的话:婆婆和姑妈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未未,你有听过我公公婆婆他们的八卦吗?”
  说到这幢房子已经过世了的主人,林未脸上认真了几分。摇摇头,这她确实没听过。“怎么啦?”
  “没事,就随便问问。”
  
  林未似乎正想说点什么,俩人后方的门再次被敲响。苏以请人进,家里的阿姨拿着个手机盒子进来,说是祁樾舟派人送回来的。苏以没想到祁樾舟会在意这件事,很意外。昨天手机还是他帮着她从鱼池里捞起来的呢。
  
  手机盒子一点点拆开,意外已经转化成了欢喜。
  是一部浅粉色的手机躺在盒子里。
  苏以退了人,门关了,忍不住笑。浅粉色手机握在她白净的手指上看着更是粉嫩,可可爱爱的。
  
  “这是不是就叫直男审美?以为是女孩子就会喜欢粉色吧。”
  苏以翻转着打量,嘴巴上挑剔,她喜欢白色,干净简单,但眉眼里倒是藏不住的甜蜜。林未对她嗤之以鼻,叫她别炫耀了!
  
  林未双手托着下巴,看苏以鼓捣手机。她也好想有个为她买粉色手机的男人啊。也好想有一个脾气不好,对自己好,对谁都凶,对自己不凶的男人,又斩桃花,又护家。样子是不近人情了点,但是其实是个颜神。
  林未羡慕的眼神都软了,臆想了一下那个生人勿近的大男人挑这个粉色手机时的情境,该是个什么样的画面呀?
  
  想象不出来。
  
  林未在做梦,苏以在桌子上鼓捣手机,将原来的卡插进了手机里,刚开机便有短信进来,提示有未接电话,苏以看了下号码,起初是不以为然,看清后面色认真了几分。
  
  是疗养院来的,外婆身体不好,现在倒也没有什么大毛病。高血脂,血浆净化治疗已经做了好多次,早脱离了大的危险。
  但是看着隔着一段时间就来一通的呼叫记录,苏以心上发了紧,脑子乱乱的拨通了电话,很快,原本无忧无虑的宁静便从她脸上消失了。
  
  *
  
  外婆没事,是她有麻烦了。
  她的好舅舅今天一大早竟然去了疗养院,将外婆领回了家,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呆,耍无赖,不要脸,又是曝光、又要请记者,威胁养老院,最后死活将她昨天刚缴的费用给退走了。
  
  苏以将车子驶出园子,保时捷一路向南,疗养院她不用去了。几番电话沟通她已经没办法问责疗养院不该不经过她这个当事人的同意,而擅自放人、退钱。
  舅舅有多大“能耐”她再清楚不过。
  
  苏以直接去了舅舅家,家里当然没有舅舅的人,只有外婆一个。好在舅舅还算有良心,先将外婆接回家中,才去“和熹乐”耍无赖的。外婆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是自己去住养老院丢了儿子的面子,儿子害怕受旁人指点才将她接回了家中。
  
  “小以,舅舅实在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不能动,在家里也是能过的。况且这家里不是还有你舅舅在么,他也可以……”
  “外婆!”
  
  苏以声调拔高,外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咬了嘴唇,噤了声。外婆根本不知道这于苏以是多大的麻烦,那么些钱,她要怎么做才能再凑够。
  
  “他有时候几天也不回一趟家,他怎么照顾你,他带回来的那些舅妈您觉得靠谱吗,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苏以一屁股落在了沙发上。
  
  在舅舅去疗养院接人的第一时间,院方就给她打了电话,却联系不上。苏以暗怪自己,怪自己的得意忘形,人狂必有祸,如果她不在花园里吻祁樾舟,那手机也不至于从兜里滑出去掉进水里,舅舅也不至于如此顺利的退走钱。
  
  最后苏以不得不顺着外婆的思路糊弄了几句,出了门。舅舅电话关机,她开着车去了几个舅舅会去的地方,影子都没找到,她便去了疗养院。
  虽然疗养院也是无奈,但办理这件事的人也存在过错,苏以因为没办法,不得不厚着脸皮耍一次混账,结果经办人拿她没办法,又害怕事情闹大,最后几番商量,便答应了再接收外婆,只是退了的费用是必须得尽快补回来的。苏以当时便就回了家将外婆安置回了疗养院,才放心的回了清溪山。
  
  晚上祁樾舟回的很晚,期间林未从老爷子那边来过一次,知道她的困境,大言不惭的说要把所有家当都给她,还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欠祁樾舟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去找你爸拿钱。这次就让我帮你,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爷爷哪儿……”
  “行啦,谁要你的钱了。”苏以伸手揽了林未的肩膀,打断了林未的话,说她这是什么万恶封建思想,既然她和祁樾舟都结婚了,不高攀也攀了,不能白攀啊。
  林未被逗笑了,苏以便撵了林未回去。
  
  钱于祁樾舟是小事,其实根本都不用她开口要钱,刚结婚的时候,祁樾舟给过她一张卡,一刷便了。
  她在意的是其它事。
  
  也许她这种想法有点古怪。她拿着这张卡日常消费,拿这张卡购物,有时金额也不小,她却不希望这张卡与家里的事扯上关系。
  但是这回没有“自视清高”的条件了。
  
  *
  
  祁樾舟本就回的晚,回来却又赶忙进了书房开视频会议。祁樾舟24岁回国前一直在美国纽约,当年他父亲在那边有家投资公司,与祁家华煜集团无关,独自存在,也一直存在。祁樾舟18岁成年便参与了管理,那算是他的根基所在,甚至比华煜的事对他还要紧要,有时隔几天有一次会议,有时甚至天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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