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放在她头顶轻缓抚沕mō。心蕾突然抬眸怔怔凝视着他,就像是要陷入他的目光中一样。不小心与她对视,在她不加掩饰的端详下,钟瀚的心脏沉沉跳动,那种细细密密的慌乱、仓促,再一次像连绵不绝的雨滴zá在心上。他的内心仿佛一经被人窥破,便要苍白失sè。

 

他想,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有财力地位身份和年龄的差异,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星期天一早他出门的时候,就在客厅看到了歪歪斜斜蜷缩在沙发上的心蕾。

 

看着她乖沕巧的睡颜,他愣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过去晃了晃她,有点急切:“蕾蕾,蕾蕾,起来去屋里睡,会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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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昨晚该不会就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吧。因为打算起床后逛个街再回学校,所以心蕾并没有让钟瀚送她们。当她下午回到宿舍整理好冬天厚重的衣服时她才意识到,其实已经冬天了啊。

 

在学校过了十来天充实紧凑的生活,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一二•九文艺汇演”,隆重盛大的晚会,是全校师生狂欢的夜晚。然而每年这个时候,一年级的学沕生会部员们都是干活的主力jun。

 

前前后后为期一个月的筹备,在学沕生会主沕席和各个部门部沕长的带领下,全程由学沕生自己把控。

 

12月9曰晚上6点半,晚会正式开始,为了能及时应对各类突发沕情况,各部门的人员分散在会场的各个角落,心蕾作为机动组工作人员需要一直在后沕台待命,根本看不到前台精彩的表演。

 

晚上8点左右,节目进行到一半,果然出现了意外,原本在晚会开始之前,一个节目的表演服装才刚拿到,只能暂时存放于后沕台,现在突然不见了,而离这个节目正式演出只有不到20分钟了。

 

“心蕾,你在后沕台见过有人挪动衣服吗?”接到突发状况的岑安急匆匆地赶到后沕台,在这个寒夜都跑得满头大汗,呼xī不畅。

 

“没有,我虽然一直在后沕台,但没有进过更沕衣室。”心蕾微微歪回忆着什么,“而且更沕衣室很大,表演期间人来人往,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衣服都是装在一个大的纸箱子里的,你看到这样的纸箱子吗?”岑安眉头紧蹙地比划了一下,语气有些着急。

 

“纸箱子……我想起来了!”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刚到后沕台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清理垃沕圾,阿姨问起纸箱子,好像有人说了什么,阿姨就把箱子带走了。”

 

“清理垃沕圾……那你现在跟我去一趟仓库,阿姨会把清扫工具都放那,箱子也可能在。”

 

“晚会那边少了你行吗?这种时候是最需要后勤部部沕长的吧。”

 

岑安忽略她的担忧,直接长沕tuǐ一迈往外走:“仓库那边很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心蕾小跑几步默默跟上。

 

“而且那个箱子你一个人不一定搬得动。”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我们得快点,虽然在找到衣服之前那个节目可以往后顺延,但是找不到就只能被腰斩了,有点可惜。”

 

心蕾一直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通往仓库需要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漆黑一片,也没有监控,算是校园的sǐ角。

 

只有月sè的夜晚,校园的这个角落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仿佛是鬼魅的喘息。夜里一股凉意穿透身沕体,刺进骨中,让人在大脑无fǎ思考的一瞬颤沕抖起来。

 

进入那片无声寂静的黑沕暗sǐ角时,心蕾抬头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建筑物被黑沕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xuè肉模糊的脸孔。她紧了紧外套,攥紧的掌心微微出汗,脚步不由得跟近几分,黑沕暗中连路道路都看不太清,她不敢回头。

 

进入这片区域后,岑安的脚步突然放慢,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看着心蕾如临大敌的样子,岑安蹭了蹭鼻头,幽幽叹了口气:“别紧张,我是发自内心地在夸你,我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说完就拉着心蕾僵硬的身沕体往回走,走到光亮的地方才停下。

 

“你哪里不舒服?”身材高大的岑安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尝试与她平视,语气wēn和。

 

嗯?

 

心蕾猛地一抬头,眼角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她睁着眼睛惊愕地看着他,胆怯的目光,jiāo沕弱惹人怜爱的样子令岑安心头一颤。

 

印象中她和他交liú时都是得体而疏离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心蕾这样无助柔沕弱的样子,不安和恐惶的双瞳在寻找着什么,仅仅是一个眼神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届学沕妹是真的可爱。

 

嗯。

 

他沉默了一会,思忖着又道:“那个……刚刚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心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瑟瑟抖动的长睫máo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

 

“我刚刚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后来我看你突然就不动了,我就想问你是不是在害怕。”岑安又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有点急,因为得赶紧去拿衣服。”

 

心蕾欲言又止,脸白得不成样子。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子,他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脑瓜:“你啊,在hú思乱想什么。”

 

“那……那你最后那句话是……是什么意思……”心蕾紧紧攥着手沕机的手悄悄挪到背后zàng起来,一边sǐsǐ地盯着岑安的一举一动。

 

“额,就是夸你啊,是真的可爱嘛。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本来想夸你活跃一下气氛的……”岑安尴尬地挠挠头,嘿嘿干笑了两下,“我真的对你没有别的想fǎ……算了,你不舒服就直接回去吧,衣服的事我去拿。”

 

现在位于有光亮的地方,她终于敢直视岑安了,不是想象中扭曲xié沕è的神情,wēn和的面容下,他的目光很干净清澈,双眸wū黑漆亮。

 

心蕾仍不敢松懈,难道刚刚她觉得他僵硬的肢沕体和不怀好意的语气,都是她在黑沕暗环境和恐惧状态下的幻想?是她多虑了?

 

看见心蕾仍全身紧张戒备,怀疑的目光仍密不透风地罩在自己身上,像是不放过他身上沕任何一处可疑点。岑安莫名其妙地反笑道:“等下……你是不是把我当坏人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怕黑,所以搞了半天你在怕我?”心蕾余光瞟到不远处有一群路过的学沕生,才看着岑安慎重而缓慢地点头。

 

“……”

 

岑安哭笑不得,一拍额头在原地无奈地笑出声:“美沕女……大姐……我真的不是那种人,刚刚吓到你了我道歉。”

 

一看到岑安背后那片黑沕暗,那个刚刚让她胆战心惊的地方,心蕾仍心有余悸,她只小声道,声音似乎还在发沕抖:“那……衣服的事,麻烦学长了,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哈。”

 

她匆匆转身,一路小跑不敢回头,攥着手沕机的手在她紧张的时候不自觉地用沕力,勒出一道红sè印记,手沕机屏幕也因为出汗的手心而起雾。

 

她现在急需去一个人多的地方......舍友都应该还在晚会会场......那她也还是去那里吧。

 

心蕾的心脏仍沉沉直跳,她低头紧沕咬着下唇,突然觉得很委屈很委屈,经历了一场担惊受怕,她好想见一见钟瀚,哪怕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她一连给钟瀚打了好几个电沕话,但是那头一直是持续的嘟嘟声,久久没人接应。在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迎面又走来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她强忍内心的难受把眼泪憋了回去。

 

心蕾憋着眼泪地返回到后沕台,没多久再次遇到岑安时,彼此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舞台音乐声响震天,来来往往地都是已经上场或准备上场的学沕生,心中的不安似乎也冲淡了一些。

 

晚会结束时已经九点半了,工作人员需要照例留影拍照,匆匆忙忙地拍完照她拿出手沕机一看,一连多了7个未接来电,全是钟瀚打来的。

 

一定是因为会场闹哄哄的才没有接到,心蕾连忙拨了回去,没想到几通电沕话后仍然没有人接。

 

她的心猛地一抽,然后仿佛有细细密密的zhēn扎了上去,背脊一阵发寒,钟瀚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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