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看到了,都深受感动,赞叹不已“这张富贵看起来,傻里傻气地,没想到还挺有福气的,还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弟媳给他吸毒。”

 

“话说也不是亲弟媳。”

 

“是啊,这女子良心真好”

 

……

 

 文学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夸赞,其实他们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兰兰确实是良心好,可是不仅如此,兰兰对张富贵已经暗生情愫了,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要救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因为她害怕失去他,当然这一点乡亲们是不知道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不一会,兰兰吐在了盆里一大滩黑漆漆的血,慢慢地,她吐出的血,越来越红了。

 

“好了,差不多了,你先漱一下口”村医端了一大碗水给她,她吸了一口水漱了起来。

 

“多漱几下,千万别往肚里吞,他的血有毒”村医交待。

 

兰兰如他所说,反复地漱口。

 

“康叔,是不是毒血还没吸尽,为什么他还没醒?”兰兰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嘴唇,紧张不已。

 

“毒血已经吸干了,因为你吐出的已经是鲜红的好血,不能再吸了,要不然他失血过多,也会坏事”

“那要是他还是不醒呢?”

 

“别担心,孩子,他太累了,只是需要休息,因为你吸了他的血没事,说明这个蛇不是很毒,那我打一针血清,再在伤口上些药,再挂上盐水,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兰兰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今晚可把她吓坏了。

 

“好了,乡亲们,张富贵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村医张康年说

 

“哦”众人纷纷散去。

 

兰兰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那晒得黑黑的脸和蓬乱的头发,心疼死了。

 

张康年给他上了药,挂了盐水,却见他身边有一个包裹。

 

“孩子,你看看,这个包裹里是什么?”

 

“嗯”兰兰这才发现他身边真有一个包裹,还系在他一边肩膀上。

 

兰兰给他解了下来,打开一看,却是好几只小灰兔,她顿时泪流满面,这傻大哥真的为了给自己换一下口味,连命都不要,真上山打野兔了,用他那自制的竹玩意,差点连命都丢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还真的打到野兔了,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看起来傻傻的,本事却不小。

 

兰兰的泪眼看着他的脸,此时她的眼神除了心疼之外,多了一样东西叫欣赏。

 

“哎呵,稀罕物啊,这可是正宗野兔,你看这毛色,这腿,真正的野味啊”张康年老眼放光

 

“是吗?康叔,那我们送你一只”兰兰拿了一只递给张康年

 

“真的吗?这很珍贵的,有钱都买不到”

 

“您救了他的命,应该的,您就收下”

 

“救他命的是你,不是我,不过你真的送一只给我,你不后悔?”

 

“嗯,送你,我说话算话”兰兰把兔子递给他。

 

“那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吃上野味,这野味我二十年前才吃过一次,稀罕物呀,这张富贵真能干,还能上山打野兔”

 

“嗯,”听康叔也这么夸他,她的眼睛看着昏睡中的张富贵,眼睛里发出灿烂的光芒,她以他为荣。

 

张康年很兴奋地把野兔拿了进去,嘴上还高兴地念叨着“有野味下老酒啰”

 

盐水挂得差不多了,张康年给他拔掉针头,“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康叔,多少钱?”

 

“你送了那么珍贵的一只兔子,你还要给我钱?”

 

“对呀,医药费要给的”

 

“孩子,你要这么算的话,康叔还得补钱给你,那只兔子就当着医药费吧”

 

“那怎么行,一马归一马,那兔子是送给您的,这医药费还是得给”说着兰兰摸着口袋,掏出钱来。

 

“干什么?你瞧不起你康叔是吧?”张康年有些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够不够,您就收着吧”说着兰兰那掏出的钱给他。

 

他硬是不收“你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他很严肃。

 

“好,就按康叔说的,医药费我就省下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还得谢谢你送的那兔子”

 

“呵呵,你别这么说”

 

“对了……,这张富贵还没醒,怎么回去啊?乡亲们都走了”

 

“我背回去吧”

 

“你,行不行啊?要不然等他醒了再走吧”

 

“我行的,家里还有孩子”

 

“哦,好吧,我帮你把他扶上肩”

 

“好”

 

张康年把张富贵扶到了她肩上,“这个包裹我帮你拿”

 

“诶”兰兰看,自己背着张富贵已经够重了,还有一个沉沉的包裹,所以她没有拒绝张康年的好意。

 

兰兰背着她,她的双手放在他的屁股下去,有东西顶在她的背上,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顶在她背上之物是不是跟王二庆一模一样?想到这,她有些脸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张富贵的体重还是挺重。

 

兰兰咬着牙,站起来了身,艰难地往前走着。

 

“孩子,你行不行?”

 

“行,没问题”

 

“你还真坚强,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肯定帮你背”

 

“没事,康叔我行的”兰兰硬撑着,此时张富贵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他在她脖劲之间呼出男子之气,这让她有一种踏实感。没错,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不再急得像没见着他时的那种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到家了,兰兰把他背到他自己的房里,两个人一起把他扶到他的床上。

 

张康年放下包裹,“孩子,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康叔,您慢走,谢谢您”

 

“不用,我走了,你不用送我,照顾好他”

 

“好的,您路上小心”

 

“嗯”

 

张康年走了。

 

帮她照看孩子的隔壁五婶,见她回来了,跑过来问“张富贵怎么样了?”

 

“没事,毒血已经清除了,也上了药,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那我走了,如果还需要帮忙的话再叫我”

 

“好的,谢谢你,婶子……等等”说着兰兰到大堂装了一包花生给她“五婶,您拿着,真是辛苦你了”

 

“你这是干嘛?举手之劳不费力,何况宝宝睡得很好,我没有出力”五婶推辞不肯要。

 

“您看着他,就是帮了我大忙了,您快拿着,给五叔下下酒也好”

 

“你看你,帮你看了一会小孩,就送这么多花生,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拿着吧”兰兰把这包花生硬塞到她手里,她没有再推辞。

 

“那多谢了,我走了”

 

“我应该谢你,婶子,您走好”

 

五婶打着手电筒走了,兰兰目送着她,关上了大门。

 

兰兰本想也送只野兔给她,但听康叔说,这野兔很珍贵,况且是他大伯用命换来的,她也就舍不得给了,于是送了婶子一包花生,意思就可以了,人家帮忙给点好处是应该的,这就是兰兰的为人,她从来不想让别人吃亏。

 

这才赶紧回到自己的屋里,把孩子放在他大伯身边,今晚她要同时照顾两个男人,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

 

看着他大伯苍白的脸,她还是担心不已,不知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应该还没吃饭吧,一醒来,恐怕要饿坏了。

 

于是兰兰到厨房里熬了粥,她盛了两大碗,放在他房里。

 

但是他大伯还没醒。

不知不觉,夜已深,兰兰也非常疲惫,这一天对她来说是很不平凡的一天,从焦急地等待,到看到他大伯不省人事地趴在地上,她以为他要死了,她都快伤心地晕了过去,吓得快两脚发软,还好有乡亲们和葛叔的帮忙,才救了他一条命,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所以她舍不得离开,她坐在他的床边呆呆地看着他,却发现他脸上有灰尘。

 

于是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打来水,浸湿了毛巾,然后拧了开,轻轻地给他大伯擦拭着他的脸,她又不禁,责备起他“看你,胡子八碴也不理一下。一天到晚,忙忙忙,从来不管自己”,兰兰不禁又流下泪来,此时这个单身汉好叫她心疼,他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却会傻傻地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的这份情义叫她打心眼里感动。

 

她的手摸着他的胡子“你真傻,为什么为了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兰兰等着等着还不见他醒来,她坐在那也不知不觉,头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兰兰醒了过来,见自己还趴在他大伯的床上,身上披了一件他大伯干净的外衣,宝宝还在熟睡中,却独独不见了他大伯,兰兰一阵紧张,是不是又要上山打猎,抛下她们母子不管?

 

兰兰跑了出去,见大门紧闭,他大伯应该还没出门。

 

却见厨房顶上炊烟袅袅,并飘来阵阵肉香,哦,他大伯一定在厨房。

 

于是她跑进了厨房。

 

却见他大伯正在锅里舀汤,见兰兰来了,他就跟以往一样傻呵呵地笑着,似乎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昨晚的生死经历对他来说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兰兰却无法忘记昨晚那让她心惊肉跳的一夜,她看到了他醒来而且看到了他的招牌笑,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的嘴巴扁了起来,泪水止不住往下哗哗地流,这是高兴的泪,在大骇之后、在极尽悲伤之后的高兴和喜悦。

 

“你……醒……了,喝……汤”张富贵还是一样简短而结巴,他一边说着,一边端着汤递到了她面前。

 

汤,香喷喷的兔子汤吗?看着这兔子汤,兰兰忽而勃然大怒。

 

“谁要喝你的野兔汤”兰兰歇斯底里地叫道,一把接过他手中的碗,不是接过来喝,却是一把摔在厨房门外的石头上,碗碎了,汤洒了一地。

 

“你……”张富贵没有料到,见她趴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一个晚上,所以他早早起了床,剥掉野兔的毛皮,洗净兔肉,然而用了一只做成了这香喷喷而充满爱心的野兔汤,他忙活了一个早上,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被她骂,而且当他的面把碗给摔了,碗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兰兰回过身来,看着他伤心而不解的脸,她悲喜交加,跑了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她哭了,她紧抱着他,身子在他怀里颤抖,眼泪不断地滴落在他肩头。她悲的是这个人大傻了,哪天他一犯混,还会做这样的傻事,于自己的性命不顾,于她的担心不顾,所以她当他的面摔了那只碗,她知道他伤心,但是没办法,她必须狠下心来,让他从此不要再做这种傻事,她再也不要受那样的惊吓;喜的是,他大伯能走能走,能做早餐,说明他已无大碍,这种喜给她的开心,比吃了蜜糖,还要甜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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