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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驾崩后太子朱高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立年号洪熙,其实皇祖明成祖朱棣还年轻时多次想立二子朱高煦为太子,可由于朱高炽的王妃张氏颇有手段且生下的皇孙朱瞻基聪慧过人甚得成祖的心所以最后还是立了朱高炽为皇太子,而朱高煦则封了汉王,可朱高煦差点就能掌权哪甘心只做个汉王,一直到现在仍野心勃勃伺机夺权。

处州知府苏坚年二五,因为人清廉正义年纪轻轻已当上知府,结交朋友从不论身分高低只论道德人品这才刚办了毛商贩做的歹事,在府上设了简单的宴席款待挚友朱瞻墉,朱瞻墉是今年刚继任皇帝大位朱高炽的嫡三子,年十九模样不似父皇反倒神似皇祖明成祖,朱瞻墉身高七尺有余长相玉树临风论文论武皆不差,但传闻他性格太过倜傥不羁所以未曾被当成继承人选,而同胞皇兄朱瞻基过于出众从小就倍受关注和栽培早从明成祖在位时就早早立朱瞻基为皇太孙钦定其成为未来的继承人,朱瞻墉这边也无心争那把龙椅自幼没受到过多管束的他遂顺着自己的意愿长大成人。

苏坚举杯面朝朱瞻墉道「此次还得多谢三爷,若非你派人来报,我还不知道毛勇英那伙人在我管辖範围眼皮底下做了那幺多坏事,敬你一杯。」

既是认识已久的好友朱瞻墉也不做作欣然大方的饮下了苏坚的敬酒,随后替苏坚满酒「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

私底下苏坚也不把朱瞻墉当成皇子般处处恭敬小心应答,自然的喝下朱瞻墉给他添的酒「愿闻其详。」

「那人叫夏灼,确实是我建议他去给你通风报信的,但此次大功臣可是他。」

苏坚似乎没有很困惑,却还是问道「听你这幺说,难道夏灼真不是【市门,商贾之利衢也。翰林、吏部、台、省,四要路也。】你的人?」

朱瞻墉继续喝着酒笑着摇头。

「难怪我看着眼生也有怀疑过他是不是你的人,在玉场他帮忙捉拿歹人时,我见他年纪还不大出手却相当凌厉,不论招式或是处事方式也不像是你的人,虽他不是你的人但若非你在大多数私兵饭食里下迷药我们也不能那幺顺利。」

朱瞻墉没着重于自己的贡献倒是继续聊着「夏灼虽不是我的人可来头也不小。」

「难不成他身份还是什幺郡王、将军之类的?」苏坚是挺好奇从朱瞻墉这个王爷口中说出的「来头不小」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苏坚很是感兴趣朱瞻墉也不卖关子了「倒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夏灼和竹先生关係很不一般。」

「那还真是个传闻中的大人物!你是怎知的?」苏坚差点没从椅榻上跳起。

「我先前曾亲眼见过他和竹先生一起现身。」前段时日朱瞻墉为了调查京城的人口贩子曾乔装混入其中,他就是当时遇见了夏灼华并对她留下很深的印象以至于朱瞻墉在玉场一眼就认出女扮男装的夏灼华,他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巾,打开帕巾是一叠整理过的青竹叶「还有这叠竹叶是他的东西。」

未待苏坚从讶异中回过神来,知府的小吏进来通报「稟告苏大人,我们派去跟蹤的人被发现了,对方知道是大人派人跟蹤后,他说正好有事想找大人商量,如今在大厅候着。」

苏坚示意小吏把人请进来,又向朱瞻墉道「是夏灼来了,说人人到,我因怀疑他的身分就先派人跟着,殊不知被夏灼发现了,不过他来了正好我有意将他纳为己用。」

朱瞻墉起身走到内屋,苏坚连忙问道「你与夏灼也算是见过几次面,不趁这次机会介绍认识?」朱瞻墉人在内屋说话,声音还是很浑厚具穿透力「且听听你们的谈话再说。」

「也是,你身份较敏感。」苏坚点头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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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吏进到知府内厅,苏坚很是客气招呼着我坐下喝茶。

「我让人跟着你的事,夏兄弟可别生气,我就是官当久了难免疑心较重。」苏坚命人给我置酒杯、满酒,我观察厅内摆设、酒食来推测,在我还没到之前苏坚应是在宴客。

自从震雷出事后我就戒酒了,但碍于苏坚算是难得的好官我也不好太不给面子还是意思意思沾了一点「不要紧,我也正好有事想找苏大人。」

「夏兄弟好度量,只是夏兄弟说有事找我,敢问是何事?」

我不喜说话拐弯抹角且苏坚为人我算欣赏便直说来意「想问问苏大人会如何处置毛勇英和他雇的那几个私兵?」

「他们做那幺多坏事,经调查后罪证严重的当然是斩首示众,罪行较轻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苏坚顿了顿又试探的开口「夏兄弟是想替他们求情吗?」

疾恶如仇的我亲身经历过他们的暴行又怎幺可能会可怜他们「天理循环、善恶有报,该怎幺处置便怎幺处置,只是我想保一人性命。」

「夏兄弟立了大功我理当答应你的要求,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何?」

「此次我会知道苏大人在春江楼也是多亏了一位私兵,所以心想他也许不是那幺十恶不赦之人,他身长挺高,听人似乎叫他阿墉,还望苏大人饶他一命让他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坚眼神有一瞬间不自然的飘移,又忙笑「既然如此那我自当答应你的要求。」

「多谢苏大人。」作揖后便起身打算告辞。

「唐突一问,夏兄弟是否认识竹先生?」

我被苏坚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了下,还是故作冷静「不认识。」

「可我的人说这东西是从夏兄弟身上落下之物,这可是夏兄弟的东西?」苏坚把东西放在桌上。

走近一看,那确实是我的竹叶,可我已不记得是何时掉的,只是冷冷的反问「是我的东西,可依苏大人所说,难不成身上有竹叶的都和竹先生有关係了?」

「自然不能一概而论。」苏坚为愣后依旧笑着说话「竹先生十分神秘,我只是好奇说不定你和竹先生有什幺关联。」

「没什幺关联,只是,若我真与竹先生有关,苏大人是要将我斩首献给皇上还是活捉逼问我竹先生的行蹤?」我反客为主的提出问题,我一向知道官府对义父的存在挺有芥蒂的,我也是真心想知道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对义父的看法是什幺。

「夏兄弟说笑了,虽然竹先生与我们官府用的方法不一样但一样都是为了百姓好,说实在撇开立场不谈我还挺欣赏竹先生的。」苏坚说这话看起来不像谎话。

我话里虽是在褒苏坚可反之也是在暗讽那些贪官污吏「若每个官员都像苏大人这般爱民勤政恐怕也不需要竹先生了。」

「哈哈,我就当夏兄弟是在夸我了。」苏坚又举杯,而我依然意思意思的喝了一点,他又一问「我还挺欣赏夏兄弟的,不知夏兄弟可否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我自由自在惯了,实在不适合待在官场上。」说罢这回真告辞离开了。